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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經】如何與熱帶魚進行心電感應

  • 作家相片: 搜拉
    搜拉
  • 2019年3月12日
  • 讀畢需時 11 分鐘
  • 也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智障玩意兒

  • 前一陣子的突發奇想、通篇沒有重點

  • 時機也許有點敏感,但不論如何我都喜歡過這樣的他們



  朴經上次和禹智皓完整地、面對面地交談,是在支持表志勳的話劇公演那時候。

  他猜這個消息如果走漏出去,可能又會被記者拿來炒作了。那總是難免的,太突出的個人、稱得上有知名度但也不是一位保證的男團,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受到那些質疑。朴經早就習慣了,就像他雖然沒有花粉症的確診紀錄,但在初春時節走出門,還是會忍不住打上好幾個噴嚏。

  七年之癢、續約與否終究是個有點尷尬的話題,不過他們也好好地、冷靜地,坐下來談論了很多次,最後得到了一個最接近彼此共識的答案。

  要不互相關心實在太難了,那是度過這些日子後刻在骨肉裡的習慣,無論如何都會有人在支撐不住前伸手護住自己。

  他知道禹智皓沒事,也知道禹智皓會在需要他的時候主動找上門來,所以朴經很放心地去為自己的活動忙碌了。

  「我以為至少你還會跟他保持聯繫呢。」李泰欥蹲在自己的魚缸前,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又不是什麼沒安全感的女朋友。偶爾不互動也還好吧?」

  轉過頭的李泰欥在圓框眼鏡下的雙眼瞇得細細的,就看著他。

  朴經無辜地瞪大眼睛,高舉雙手以示清白。

  「你當我是安宰孝還是表志勳?這種話只唬得了他們兩個。」李泰欥完全沒有打算多花心思在門薩會員身上,挑著眉頭但也沒看幾秒就把視線丟回自己心愛的熱帶魚上了。

  這倆一個在努力服役,另一個應該正在跑行程,這樣都得中槍。朴經吐吐舌頭,有點想辯駁,但又覺得還是不要跟大哥進行無意義的伴嘴比較明智一些。

  「哥——你也知道的嘛。」

  他知道泰欥哥倒也不是真的有質疑的意思,其實他們心裡都挺明白的。他也相信這句話可以讓李泰欥明白話題該轉到別的地方去了。

  「是沒錯啦。」

  朴經搬了出去、安宰孝入伍後宿舍就空了不少,白天時常只有李泰欥一個人在,熱帶魚們儼然成為了新的主人。朴經眼前的李泰欥抱著椅背,盯著水缸看得出神,跟第一次到水族館參觀,被驚艷到的孩子們是差不多的神情。

  他其實今天也就只是想在準備個人fan meeting的忙碌之中轉換心情,順便陪李泰欥做點什麼。否則他是真的有點擔心他們大哥開發出很超自然的個人技,跟魚進行跨越物種的交流之類的。

  「泰欥哥。」

  李泰欥也沒轉頭,就輕輕地應了一聲。

  「你能跟熱帶魚溝通嗎?」朴經問。

  原來泰欥哥這麼會翻白眼。數秒鐘後的他想。

  幾天後他跟李敃赫、表志勳吃飯時提起這件事。本來是李敃赫要補償表志勳自己沒辦法去觀看對方的演出才湊成的飯局,朴經還是厚著臉皮蹭上了。

  「經哥,我覺得你這樣不太妙。」

  說話的表志勳用無比真摯的眼神看著朴經,並同時把烤好的肉片夾到後者的盤子裡。在一旁喝著啤酒的李敃赫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能這麼說。」朴經一本正經地搖頭:「我們從根本上看待這件事情的角度就不一樣了。你們全盤否決了跨物種交流的可能性,但我還是抱有懷疑的。」

  「嚴格說起來,能跟熱帶魚溝通滿可怕的。」李敃赫說:「在宿舍裡一個人對著散發幽光的魚缸喃喃自語⋯⋯」

  表志勳似乎陷入了進退兩難的窘境,他總覺得敃赫哥說得很實在,但門薩會員的說法又不無道理——表志勳畢竟還是有點童心的。

  「搞不好他們能心電感應,連開口都不用。」朴經說:「這樣還可以避免語言不通的問題。」

  「哇——太合理了。」李敃赫支著頭,語氣毫無起伏。

  「你們難道都不好奇嗎!」

  表志勳默默地數了數桌上的酒瓶,他經哥應該還沒喝到茫掉的階段才是。於是他跟李敃赫在短短的眼神交流中得到了轉換話題的共識。

  「咳。」年紀較長的一方率先開口:「話說經啊,你最近有從禹智皓那裡聽到什麼嗎?」

  「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我跟禹智皓一定會密切地聯繫啊?」

  李敃赫跟表志勳對看了一眼,最後是表志勳笑嘻嘻地開口。

  「除了經哥以外也沒有其他人了吧?」

  怎麼我自己就不這麼覺得。朴經瞇起了眼睛。

  「就說了,我不是什麼沒安全感的女朋友!」

  表志勳差點被嘴邊的燒酒嗆到。

  「你不是嗎?」

  表志勳轉過身去抱著椅背拚命咳嗽。

  朴經的眼珠子都快翻到後腦勺去了,他的隊友怎麼一個比一個還擅長進行多餘臆測?

  他把表志勳手裡的酒瓶搶來灌了一大口,再把瓶子重重地放回桌上。

  「不是。」

  李敃赫挑起眉頭,跟李泰欥幾乎一樣的神情。朴經又翻了白眼。

  表志勳往嘴裡塞了幾片肉,又伸手叫了新的酒來。

  反正是敃赫哥請客,他想。

  「其實我覺得比起泰欥哥跟熱帶魚,經哥你跟智皓哥能心電感應比較有可能。」表志勳搖了搖剛到手的新酒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所以說了——」

  李敃赫在朴經看不到的角度對表志勳比了個讚。

  朴經按下通話的當下神智已經算不上清明了,單純是想藉酒意發洩一下。然而電話那頭的人沒有接起,他聽完機械女聲說嗶聲後留言,舉高手機,嚎了一嗓子。

  「呀禹智皓——你把我搞得像怨婦一樣——」

  然後他就心滿意足地掛斷了。

  坐在一旁的表志勳笑出了愛心嘴,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他經哥那一句吶喊,還是單純腦子裡又轉過不知道什麼了。

  至於尚且清醒的李敃赫很慶幸自己聯絡李泰欥的方式是Kakao Talk的訊息,而不是任何會直接傳遞聲音的東西。他一想到李泰欥可能會有的疑惑就覺得頭疼。即使是對於親如手足的他們來說,朴經跟禹智皓的關係有時候也是難以捉摸的。

  李泰欥從宿舍裡出來幫忙扛人上樓時,大概也察覺到李敃赫眼裡的疲憊了。他非常友善地不多做任何發問,把人摔上能拿來躺上一晚也不至於腰痠背痛的地方,然後隨便蓋了棉被上去,最後還幫李敃赫準備了換洗衣物跟寢具。

  洗完澡的李敃赫經過李泰欥的房間,他看了看那些熱帶魚,又看了看房間的主人。

  「泰欥?」

  鏡片後的眼睛對他眨了眨,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你覺得,經兒跟智皓能心電感應比較合理,還是你跟熱帶魚能心電感應比較合理?」

  李泰欥一言不發,站起身後便推著李敃赫直直地往剛才收拾好的那間房間去。

  「早點睡吧敃赫,辛苦你了。」他在關上門前說道。

  隔天早上宿醉三人組各自帶著不同部位的痠痛與不適坐上餐桌上時,看到的是站在桌邊的李泰欥手裡舉著牛奶紙盒,臉色凝重。

  「在你們吃任何東西前,我要再次聲明這件事。」他義正嚴辭地說:「我沒辦法跟熱帶魚進行任何互相對看以外的交流。」

  李泰欥非常認真地覺得自己必須大力澄清及早闢謠盡快止血,否則下次恐怕就是金有權笑得純良無邪問他今天跟魚兒們聊了什麼、安宰孝拿著剛釣回來的魚問他能不能聽到它的遺言了。

  一群神經病。

  附帶一提,他覺得比起自己跟魚,朴經跟禹智皓能心電感應的機率比較大一些。

  表志勳一臉茫然、李敃赫笑得尷尬、朴經則是有些失望地咂舌。李泰欥又惡狠狠地掃視過每個人,確保他們不會再進行沒有意義的猜測後,才轉身從烤麵包機裡把吐司夾出來。

  「我真的覺得不應該把話說得那麼死,泰欥哥。」朴經捧著熱呼呼的咖啡說道。

  李泰欥只好把剛擦完嘴巴的衛生紙丟到朴經臉上。

  這件事後來還是傳到安宰孝跟金有權那裡去了,主要是因為李泰欥真的受不了了需要找個人抱怨。

  金有權就是笑笑著過去了,實際上有沒有搞懂狀況也沒人知道,李泰欥也怕自己說明得太過詳細,會讓朴經的奇葩思想有機可趁,他完全不想再多面對一個人的懷疑。

  而安宰孝搔了搔過短的頭髮,面對李泰欥停不下的抱怨,他就是默默地掏出手機。

  「你聽我把話說完——」

  面對大哥的不滿,安宰孝托著下巴把手機螢幕轉去給對方看。

  「真的受不了經兒,找禹智皓出動不就都解決了嗎?」

  李泰欥其實是考量到那人的忙碌所以沒打算主動聯繫的,畢竟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他在這種時候實在不知道該羨慕還是嫌棄安宰孝的沒眼力。

  安宰孝根本沒解釋什麼,只說經兒腦子抽了,難得秒讀訊息的禹智皓就傳了一大排問號。

  這話細看竟也有一絲巧妙,如果只是說朴經抽瘋了那對禹智皓還真的是打擾,他們誰沒有黑歷史?可是腦子抽了這就不太一樣,朴經可沒有哪一次瘋癲是未經思考的。

  但李泰欥總覺得照實回答只會落得安宰孝的帳號被禹智皓封鎖,他拿過手機,思量了一會兒,才給出回覆。

  『我是泰欥』

  『智皓啊,你能跟經兒心電感應嗎?』

  李泰欥按下送出後,迎接的是安宰孝滿臉寫著你才腦子抽了。

  「呀,至少我有署名。」

  偽忙內用佈滿刺青的手捏了捏釜山臉讚的下巴肉,換來對方委屈的抗議聲。

  所以剛結束練習回到家,清爽地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後,剛踏出浴室的朴經便接到禹智皓的電話,對方劈頭就是一句:「你跟泰欥哥最近怎麼了嗎?」

  「啊?」

  「泰欥哥剛剛用宰孝哥的Kakao Talk傳了奇怪的訊息。」

  朴經很迷茫,真要說,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關於心電感應那回事。

  於是他就問了。

  「禹智皓,你覺得泰欥哥能跟熱帶魚溝通嗎?」

  「嗯?」

  「用心電感應之類的,這樣就沒有語言的隔閡——」

  「經啊你停一下,停。」禹智皓撐著頭:「再說一次?」

  「就是,你覺得泰欥哥能跟熱帶魚——」

  「⋯⋯你沒事吧?」

  禹智皓皺起眉頭,他前幾天收到朴經的留言時當作對方是醉了就沒做回應,這件事也沒再被提起,現在他認真地開始懷疑朴經真的不太對勁了。

  「我?我挺好的?」

  透過電波傳遞的聲音好像被碾平了情緒一般,讓禹智皓沒辦法完全相信朴經的話語。

  「有事情要告訴我啊經兒。」禹智皓說:「雖然泰欥哥這麼問,但我可沒辦法跟你心電⋯⋯」

  「咳!」

  聽到敏感詞彙朴經下意識就把電話掛了,完全沒打算讓禹智皓把話說完。

  朴經攤在沙發上,覺得人生很難,明明泰欥哥能不能跟熱帶魚溝通這件事很單純的,怎麼每個人都要替他扯上禹智皓?

  他打了一個很大的噴嚏,在心底把有關的人拖出來嫌棄了一頓,然後又咒罵起很糟糕的空氣跟漫天飛舞的花粉,最後氣鼓鼓地看起了手機裡的各個SNS。

  結局是他不小心在沙發上睡著了。而且睜開眼睛時朴經突然意識到這張沙發是禹智皓送的搬家禮物,渾身又不對勁了起來。

  天還沒亮,原本在手裡的手機滾落到地上,朴經瞇著眼睛,螢幕的亮度對他來說有點刺眼,勉為其難才看清的小小數字告訴他現在是凌晨兩點十三分。

  然後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朴經的眼睛有點乾又有點澀,一時之間也沒看清楚是誰打來的,糊里糊塗就把它接了起來。

  「經啊,你現在可以來一趟嗎?工作室。」

  全世界大概也就禹智皓一個過勞神經病會在這個時間理所當然地打電話召喚他去工作室,還在他剛好醒來的時候打了電話過來,好樣的。

  他悶悶地應了一聲,用比平常低啞嗓音地說著給我半小時。

  經過超市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應該帶點東西過去,總覺得那人應該是沒有好好吃一頓飯,於是他又隨便地買了些還過得去的食物,跟兩罐啤酒。

  穿著寬鬆的連帽長袖還有鞋跟高得不行的運動鞋,朴經手裡提著塑膠袋,揉了揉快要流出鼻涕的鼻子後才推開門,禹智皓攤在門邊的沙發上,手上的草稿紙寫滿了雜亂的字跡。

  開門的聲音吸引了房間的主人抬起頭來,朴經適時地舉高手上的袋子,晃了晃。

  他們兩個肯定看起來都一團糟,朴經想。亂翹的頭髮跟太過疲憊的素顏,還有水腫跟黑眼圈,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其實也沒有還沒看過的彼此了。

  開了啤酒,禹智皓挨在他身邊,一邊吃他帶來的食物,一邊委屈巴巴地叨念怎麼樣都處理不好的片段。

  朴經沒有多想就把頭靠上禹智皓的肩膀,後者頓了一下。

  面對禹智皓疑惑的眼神,朴經只是伸出手指了指對方手裡的草稿紙,示意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去。

  他覺得很神奇,可能是因為禹智皓真的花了太多時間在這間工作室裡,也有可能只是他們靠得太近,朴經發現自己只是輕輕吸一口氣,就滿鼻子都是對方的味道,明明不到十分鐘前他還在為鼻塞苦惱。

  一些古龍水跟一點沐浴露,還有禹智皓從小到大都帶在身上的味道,他一直沒有搞懂那到底是哪裡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以為那是來自禹家的洗衣精,但就算後來一起生活了,那股味道都沒有消散過。

  一個又一個想法被拋了出來,漸漸地卡住的橋段好像總算有了解答,禹智皓扭扭身子,示意朴經移開他的頭。後者就這樣看著對方拿著一疊紙重新回到電腦前,他慵懶地抱著沙發靠枕,把對方認真工作的背影盡收眼底。

  「所以說我是你的靈感來源嘛——」

  朴經刻意拉長了尾音,整句話說得黏糊糊的。他看到禹智皓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想那個「所以」是從哪來的。

  正要著手修改編曲的人就說了一句話。

  「怨婦nim,您的不要臉還真的是十數年如一日。」

  他隱約可以看到對方揚起的顴骨,朴經撈起差點被遺忘的鋁罐,灌了一大口,然後自顧自地發出參雜啤酒味和氣泡的笑。

  「智皓啊,所以你覺得泰欥哥能跟熱帶魚心電感應嗎?」朴經放下啤酒罐後問道。

  於是才剛撿起專注的禹智皓又因為這句唐突的話在電腦前笑得幾乎喘不過氣。好不容易緩過來後他旋過椅子,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竹馬,沒有說話。

  被盯著的人那雙總是盈滿機靈的大眼睛眨呀眨的,過了半晌之後說道。

  「那我就當作你是站在我這邊的了。」

  禹智皓看著對方充滿自信地露出明晃晃的一口白牙,自己狐狸似的雙眼也忍不住彎出愉快的弧度。

  他們又互相對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沒頭沒腦地放聲大笑。

  「呀⋯⋯明明我找你來是想早點把曲子完成的。」

  朴經勾著無奈的微笑,他搖搖晃晃地往禹智皓那邊走了過去,很隨意地在電子琴上彈奏起他腦子裡浮現的片段。

  「把這個加進過門試試?」他說。

  幾分鐘後禹智皓興沖沖地把耳機塞給他戴上,並開始播放編輯過的demo檔。

  朴經用得意的小表情和故作平淡的聳肩回應對方的期待,他知道光是這樣禹智皓就會懂了,就像他一眼就能看出對方轉向他時眼裡閃著的讚嘆。

  他們能心電感應嗎?誰知道呢。

  凌晨三點的啤酒消夜,還有太多的感性凝聚成的歌詞跟旋律,電腦螢幕的光以及等待被彈奏的樂器——歲月都在他們身上留下了斑駁,但縱使時光荏苒,好像也就是這樣了。

  朴經想,同時低低地笑了起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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