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佑/圓奎】Glistened Reverie（下）

本來取這個標題是因為在多瑙河畔好像會很波光粼粼（？）

殊不知他們根本沒有在河邊待多久，內容也變得有點拐彎抹角又憋屈。

誰的問題？我的。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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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圓佑沒有收斂的笑聲讓金珉奎抬起頭，向上看的雙眼裡寫滿委屈，將近一百九十公分的人這時候倒是一點也見不著平常的氣勢了，也不免讓全圓佑想起他們之間僅有身高差距，還沒有被健身拉大體型差距的那時候。當時的金珉奎是不是更常藉由這種方式試圖討好自己呢。

　　不過那份眼神倒是一如既往地像隻失落的小狗，看著就讓人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憐愛之情，明明是一對多情的桃花眼。全圓佑也心知肚明自己拿那樣的眼神沒輒，每一次的心軟都可以說是一種重蹈覆徹。

　　如果不是與要道接壤的路口傳來汽車的喇叭聲，他覺得自己或許就會順從心中的本意低下頭。

　　「走吧。」全圓佑輕聲地說，將手收了回來。

　　金珉奎卻在他轉過身要往前走去時拉住他的手腕。全圓佑不得不回頭，面帶疑惑地看著對方。

　　「想拍網路上常看到的情侶牽手照？」全圓佑開玩笑地問道。金珉奎卻搖起頭。

　　「那樣也不錯。」他說，但他沒有舉起相機，而是將張開的手掌貼到嘴邊，做出像是要喊話般的動作，輕聲地說了：「Ti amo。」

　　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的全圓佑下意識地皺起眉頭，直到面前的金珉奎藏不住得意的神色，讓他遲了數秒才憶起不久前某一個下午的對話，發生在陽光和石松樹之間；若不是金珉奎在此刻提醒了他，全圓佑幾乎都要忘記那段路上的話題主旨是圍繞著什麼打轉。

　　他無視了仍會因為對方說出幾個音節便擅自高昂的心跳，克制著表情波動，旋轉手掌反著握上金珉奎的小臂。

　　「我們在匈牙利，義大利文不管用了。」

　　然後全圓佑又在金珉奎來得及表達不滿之前，將他朝自己拉近了一步：「不過我也是，你知道的。」

　　「哥，再繼續下去，我要拉著你往飯店走了。」金珉奎臉色嚴肅地說，點燃整張臉至耳尖的緋紅卻一點也沒有藏住，看得全圓佑也跟著害臊起來。

　　於是他用推眼鏡的手掌掩住臉，故作正經地回道：「我們還有很多地方沒逛，不能現在回去。」語畢便果決地鬆開手、轉過身，沒有再留有機會讓金珉奎一再攻破自己的下一層防線。

　　時至今日，金珉奎不再是那個拿捏不好停損點的毛躁少年，也不會甘願於只跟著全圓佑留下的影子前進。他很快地便跟上全圓佑的步伐，重新回到能夠並肩的位置。

　　步行一陣子後，腳下的街道領著他們到了一個小小的廣場。金珉奎看見長椅上呈坐姿的青銅雕像時，直直地走到他的身邊坐下，還將雙手環上他的肩膀，嘴上不忘催促全圓佑替自己拍照，架勢放鬆自然地彷彿雕像男人是他的多年舊識一般。

　　全圓佑帶著無奈按下數次快門後，視線被旁邊設計成筆記型電腦模樣的說明給吸引走了；一旁的金珉奎在他借助翻譯軟體閱讀內容時也好奇地探頭過來，並在知曉本人的生平之後，伸手握向了那隻從椅背上垂下的、無機質的手掌——這一次單方面促成的互動，全圓佑依然精準地用相機捕捉了下來，嘴上也憋不住笑。

　　但金珉奎沒有就此放過他，而是一手舉起自己的相機，另一手指著同樣是青銅塑成的那台電腦，蠻橫地要求全圓佑擺好姿勢。這成為他們後半日在探索之餘的環節，替雕像編出的那些故事也跟著變得更加生動，幾乎像是雕像們再度被賦予了靈魂，會用自己的聲音，與他們一同書寫這些故事的續篇，他們再將這些散落的篇章，用一張或是一段影像記錄下來。

　　不知不覺間他們便穿過了半個佩斯區——全圓佑在眼前突然遼闊，迎接上頭載有天使的高聳紀念碑、以及後方立有複數青銅雕像的米白色扇形柱廊那一刻，才意識到這點。他正要打開手機將自己事前查詢到的資料轉告給金珉奎聽，卻先看見對方驚嘆盈溢的雙眼和情不自禁微微張大的嘴，舉起的相機快門也只閃了兩聲便被放下，在原地踩踏起的步伐像是在催促馬路那頭的號誌轉為綠色。

　　那樣的金珉奎讓全圓佑收起自己的手機，打開了相機的錄影模式。即便手腕再度被圈起，他也沒有在燈號改變的第一時間動身，而是先將金珉奎藏不住興奮的身影納入鏡頭裡，才有些笨拙地被拉著跨出步伐。

　　光點在金珉奎甫剪去不久的短髮上跳躍，衣襬也隨著主人的動作和吹拂而來的風鼓動，在大理石和青銅構成的景觀之外，城市公園的綠樹擔綱起遠景，剩餘空白則被澄澈的藍天填滿。全圓佑一時間有些失神，連手被放開了都沒有察覺。

　　角落閃爍著紅點的相機螢幕中，金珉奎回過頭，佔據畫面近三分之一的臉上在短時間內閃過從困惑到瞭然的數種情緒，最後停在淹沒全圓佑感官的濃烈笑意上，犬牙宣示著自己的主張。

　　魔法解除在金珉奎出聲喊他名字的瞬間，全圓佑眨眨雙眼，終於停下錄影。

　　或靜或動，這都不是他們第一次用相機紀錄彼此，全圓佑卻好像從來沒有在過程中如此失神，彷彿被燦爛且鮮活地在觀景窗裡呼吸著的金珉奎困於其中。

　　名字被呼喚讓他重新聽見周遭的聲音，並不得不在意起總是存在的低聲耳語，金珉奎卻沒有留下空隙，在全圓佑的思考走上歧路前再一次牽起他的注意力。

　　眼前的人如往常那樣嘰哩咕嚕地說起話來，被情緒渲染而加快的語速讓他在幾個詞彙上咬了舌頭，卻阻止不了他對眼前的景象提出自己的猜測。他指著環繞在紀念碑周圍、七個騎著馬的青銅雕像問他們是不是匈牙利的將軍，又舉高手臂指向紀念碑上頭的天使，問為什麼祂手中的十字架有兩條橫槓。

　　全圓佑在重新按下錄影按鈕和放下相機間選擇了後者，然後抽出自己的手機，在嘴上喋喋不休的金珉奎身邊開始細數天使和英雄們的名諱，讓陌生的音節組合在舌尖滾動。

　　「真好，就算都是ㄧ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哥還是找出答案給我了。」這麼說著的金珉奎大大地伸起了懶腰，浮起的笑容十分饜足。

　　如果是你、是你們的話——全圓佑在心底想道。但他沒有說出口，因為金珉奎投向這裡的眼神，讓全圓佑覺得自己不需多言。

　　用相機為彼此的身影再度留下紀錄後，他們繞過紀念碑、穿過扇形拱廊，朝著綠地走去。在踏入城市公園的範圍內之前，金珉奎卻先轉彎走向販賣小吃的店鋪處，全圓佑只能跟在他身後，愣愣地探頭看著在炭火上轉動著、上頭串著褐色糕點的金屬棒。

　　金珉奎說是文俊輝跟他提到有這個點心的，走過大半個市區也差不多騰出肚子裡的空間了。

　　塞到全圓佑手裡的煙囪卷是香草口味的，外層套著塑膠袋，還熱騰騰地冒著煙；金珉奎在他咬下第一口前卻先把自己的那一份撕了一小條下來，湊到全圓佑嘴邊。

　　「怎麼不自己吃？」

　　「我怕哥不喜歡肉桂，你先試試看，喜歡的話這個就給你，我吃香草的也行。」

　　全圓佑奇怪地看了金珉奎一眼，乖乖地咬下金珉奎手中那一條之後，跟著撕了一條自己手中那一份，直直送進金珉奎嘴裡。

　　「我們直接分著吃就好了。」全圓佑說得理所當然，還不忘替金珉奎愣愣地咀嚼著口中食物的模樣留影紀念。

　　「⋯⋯如果我比較喜歡香草的呢？」

　　對於呆愣半晌後才憋出這句話的金珉奎，全圓佑嗤笑一聲，邁出步伐往前走去，頭也不會地朝身後丟下一句：「那你剛剛就不該把它直接給我。」

　　跟上腳步的金珉奎不輕不重地伸出拳頭捶了全圓佑的手臂，逗得全圓佑又一次悶悶地笑了起來。

　　他們從橋上跨越小湖，又在城堡裡的中庭轉了一圈，心血來潮下開始模仿看過的電影橋段，上演起一段騎士受封的戲碼——金珉奎握著還沒吃完的煙囪卷舉在胸前、下巴抬得老高；全圓佑見狀便跑上他身後台階，也將自己的煙囪卷當作佩劍，朝金珉奎的肩膀指去。

　　「我在此封你為王國的騎士，請獻上你的忠誠⋯⋯是這樣嗎？」全圓佑說著說著覺得好笑，忍不住發問。

　　正作勢要單膝跪下的金珉奎因為這個問題也停下動作，歪過頭，同樣帶著猶疑地說：「我發誓會作為騎士，永遠效忠⋯⋯吧？」

　　笑意開始在他們交換的視線中流動，然後滿溢而出；全圓佑笑得臉都皺在了一塊兒，金珉奎也支撐不住地蹲下身。一臉奇怪地看著這裡的金髮孩童在全圓佑的視野角落裡出現，卻沒有辦法阻止他在台階上坐下後，依然不斷地從喉頭深處浮出的笑意。

　　「這一點都不合理。」他推開眼鏡，試著抹去眼角的眼淚時說。

　　蹲在他面前的金珉奎將頭靠上自己向前伸出、搭在膝蓋上的手臂，並由下而上地看了過來，唇角依然輕盈地上揚。被金珉奎夾在指間的塑膠袋隨風搖盪，全圓佑傾身向前將它取來，作為交換，又把自己手裡的那一份塞了過去。

　　當他把金珉奎吃剩的部分送進口中時，不小心蹭了一嘴的肉桂粉，接下金珉奎從口袋中摸出的紙巾時，他忍不住說道：「如果是在家裡，你應該會直接親上來了。」

　　「應該會吧。」金珉奎保持著歪頭的姿勢說：「現在也很想喔。」

　　全圓佑小心地擦拭過嘴巴，看著金珉奎也吃完手中的那份、用舌尖舔過沾到的糖粉，才開口：「那我們得躲起來才行。」

　　他把塑膠袋揉成一團捏在手中，站起身同時朝蹲在地上的金珉奎伸出手，然後他們交握的手一直緊扣著，到從樹叢之間鑽出，走到馬路邊才重新放開。

　　經過無緣入內的溫泉浴場時，建築物留下的影子已經開始成形——攝影這一份興趣讓他們對於光影變化都較為敏感，也不用額外的提議，便足夠讓他們默契地朝向回程的方向走去。

　　「我們整天都用走的，等等還要去河對岸，也是瘋了吧。」當地鐵站的標示牌出現在視線範圍內，金珉奎不禁說。

　　「但搭車的話就不能做這些事了。」全圓佑答道，帶著嚴肅的表情模仿起一旁雕像的動作；金珉奎則眼明手快地舉起相機，嘴上不忘回應：「那就只能繼續用走的了。」

　　後來經過的店面讓他們隨意地解決了晚餐——各自點了一份土耳其烤肉和鷹嘴豆餅的捲餅——當他們拎著塑膠袋走到河邊，眼前的河面倒映的天空已經開始褪色，閃爍的水光開始隱約帶著金黃色。

　　金珉奎手忙腳亂地要拿起相機捕捉眼前的景象，卻差點將手中的食物打翻，還是全圓佑主動從他的指尖將塑膠袋給勾到手中。拍完照金珉奎轉頭笑得靦腆，還是那一副怕闖禍的樣子。

　　邊走邊吃也用不上多少時間，抵達橋頭那會兒天色仍稱得上明亮，全圓佑還有閒情逸致舉著相機、指揮金珉奎在獅子雕像下擺出動作。走上鏈橋之後，全圓佑看見金珉奎的指尖在掃過鎖得密密麻麻的鎖頭時，似乎有些留戀地停頓了半晌。

　　他沒有說多餘的話，也沒有因為聽見身後的快門聲回頭，而是專注地看向一旁延伸到視野盡頭的河流；河風把他的瀏海吹進了眼睛裡，全圓佑不得不瞇起雙眼。

　　「這裡也有海鷗。」再開口的時候，他說出的是無關緊要的話。

　　「這邊離海邊很遠，那真的是海鷗嗎。」

　　「不知道。」全圓佑轉頭看了同樣開始眺望河面的金珉奎，說：「看起來很像就是了。」

　　「那就當牠是海鷗吧。」金珉奎點點頭，語氣肯定：「如果我們也有翅膀就好了，像這樣走一整天，明天腳一定會超痠的。」

　　金珉奎出人意料的切入點讓全圓佑忍俊不禁，他卻依然很配合地回道：「對啊。」

　　過橋後還得沿著河岸走上一小段路、再轉向山坡之上。與他們前往同一個方向的觀光客，在非觀光旺季的此刻也不算少數，尤其臨近黃昏時分，許多人都是衝著同一個目的去的；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可以幾乎不吸引他人的視線，混在旅行者們的隊列裡，踩著悠哉的腳步前進。

　　眼前終於出現白色的石造階梯和建築時，全圓佑忍不住喃喃地說了一句：「終於到了。」

　　「果然還是該請經紀人哥幫忙聯絡司機的。」走在他前頭小半步的金珉奎說，並回過頭：「哥很累了吧？」

　　「嗯。」全圓佑倒也沒打算說謊，還抬起小腿用手捏了捏；他也早就預期到必須面對金珉奎眼神中流露出的擔憂，於是又接著說道：「偶爾一次沒關係的，我們也沒有多少機會像這樣旅行嘛。」

　　而金珉奎的反應也如全圓佑所預料的——垂下的眉眼依然沒有緩開，撇去一旁的嘴欲言又止——臉上的表情一如過往他每一次想著要關心自己那般，不知道如何開口才能讓自己聽進去，又不至於讓人感到厭煩。只是他們對彼此都稱得上知根知底，全圓佑也清楚怎麼應對對方那愛操心的性子。

　　「上去之後，我們就找地方休息吧。」他說，輕輕地捏了金珉奎的手：「買個咖啡，去觀景台上等夕陽下山。好像要付費，應該人也會比較少吧？」

　　「哥，你如果走不動了，真的要告訴我喔。」

　　全圓佑的手還被金珉奎握在掌中，好像他不應允就沒有打算放開一樣。他又一次認知到自己拿金珉奎倔強的神情沒什麼辦法，而此時此刻他們也沒有太多需要掩飾的，全圓佑自然只會順著他的意思答應。

　　「既然你是我的騎士，那等我累了，可要把我從這裡背回旅館才行。」全圓佑過了一會兒後又說。

　　已經走上階梯的金珉奎因為這句話絆了一跤，差一點就冒冒失失地整個人摔到階梯上，還是全圓佑及時扶住他的。他委屈地囁嚅了一聲：「全圓佑！」，讓全圓佑一直到咖啡店前，都沒有把搭在他肩上的手鬆開。

　　等到他們走上觀景台時，夕日灑下的暖色光線已經在他們眼前鋪展了開來。

　　漁人堡乳白色的石牆被塗成橙紅色、倒映著水藍色天空的多瑙河上翻出金橙色的波光；建築物的影子跨越多瑙河，落在對岸的國會大廈上，沒有被覆蓋到的米白色牆面和赭紅色屋頂，被落日的色彩染成與全圓佑記憶中截然不同的模樣。

　　一邊按下快門，全圓佑一邊感嘆道：「這就是為什麼大家都會推薦要來這裡看夕陽啊。」

　　「哥，你知道這裡還有什麼很有名嗎？」

　　提問的金珉奎自然地側坐在矮牆上，舉著自己的相機對著他。全圓佑卻好像能透過指向自己的鏡頭，想像出金珉奎此刻的表情。

　　他含糊地發出了聲音，並直直地看著鏡頭，等待金珉奎把話接著說下去。

　　「聽說這裡也是布達佩斯的初吻聖地。」

　　說完話的金珉奎有幾分勉強地扭過身子，一邊拍攝風景，一邊故作漫不經心地說：「哥昨天晚上提議要來這裡之後，我就沒辦法不去想像這件事。」

　　早餐時李知勳調侃的神情倏地回到全圓佑的腦海裡；他眼前的金珉奎仍然被餘暉包裹在其中，很是耀眼。

　　全圓佑只能輕輕地將手搭上金珉奎的大腿，靜靜地說：「珉奎啊。」

　　他的手被另一隻較為粗糙、厚實的手給覆蓋，是金珉奎給他的答案，也是他們此刻能做到的最極限。全圓佑沒有再試圖追求更多，也不想要退讓——即便只留下一隻手能操作相機，他們都沒有要挪動手掌的意思。

　　天邊的色彩漸漸地被墨色浸染，把眼前一切都籠上一層金紅色的魔術光轉瞬即逝，水藍色的天空轉為粉紫色不久後又被靛藍色侵佔。城市的各處陸陸續續點起了燈，呈現另一番風景。全圓佑反覆地透過鏡頭和肉眼來回看著相似卻又煥然一新的景色，讓他不禁開始思考在路面電車軌道邊路過的青銅雕像，還有在佩斯區看見的那些街頭塗鴉以及花體字招牌，是不是都在此刻也有另一份面貌。

　　只是過客的他們，卻窺見了那麼一點這座城市的呼吸與心跳，讓所有的知覺感官都變得前所未有地飽滿而鮮明了起來，因此全圓佑的耳朵在捕捉到金珉奎小聲地嘟嚷的那句「原來鏈橋點燈長那樣」同時，也仍然清晰地感受到交疊的那隻手傳來的暖意，紮實地泌入了全身。

　　一如他們在教堂旁的咖啡館外勾起的小指、廣場前相繫的雙手、城堡中庭裡玩笑般的宣誓儀式、橋上沒能屬於他們的愛情鎖，都裹上了金珉奎的溫度與氣息——被他們留存在影像裡、被他們留在原地，也會被他們帶回在首爾的家裡，和沾有義大利陽光的磁鐵成為「秘密空間」的裝飾，只屬於他們。

　　他開始好奇現在和金珉奎接吻的話，究竟會嚐到的味道，是來自於自己的護唇膏，還是肉桂粉和香草精，又或者會是捲餅裡的洋蔥。

　　全圓佑環視了一圈，在各處開始逐漸被燈光點亮的此刻，他們恰巧處在陰影之中，被瀰漫的夜色包圍。他的視線最後自然是停在一旁的金珉奎身上；金珉奎也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一般放下相機，看過來的眼神中反射著光點的殘片，晶晶亮亮的。

　　捲著多瑙河氣味的風迎面而來，吹亂了全圓佑眼前的瀏海，讓金珉奎在他眼裡也像是蕩漾起波光一般，隱密地鼓譟著他在暖黃色燈光的縫隙間，與之起舞。

　　於是全圓佑摘下眼鏡、仰起頭，輕輕地吻住金珉奎上揚的唇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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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根據他們的vlog，漁人堡沒意外圓應該是跟八一起在逛完城堡的美術館之後才去的。

但我 就 ㄜ 想寫他們去據說是初吻聖地的地方（= =

然後他們回程是走點燈後的塞切尼鏈橋回去佩斯區的，即使我不確定他們是不是住那側。

為什麼要走鏈橋？因為點燈後那邊很好看，但我寫不進來。就這樣。

以及一天之內徒步走完這篇文的路線差不多是三萬步左右，時間倒不是問題，主要還是得麻煩珉奎騎士揹他哥回去。

所以才說這篇文純粹是造謠看看就好，謝謝大家下台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