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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Estimeric Week】Day 3: Flashback/Past | Hurt/Comfort

  • 作家相片: 搜拉
    搜拉
  • 2024年2月26日
  • 讀畢需時 6 分鐘

已更新:2024年4月15日

過了半年才繼續寫還帶上半年間更新的新內容

何嘗不是一種恬不知恥(?)


  • 劇透預警:朔月秘話「蒼は夢に溶け消ゆ」(As Azure Fades)

  • 把時間點理解為6.5後可能會比較合理




  「我那天夢到了哈爾德拉斯。」


  酒足飯飽過後,半臥在沙發上伺候著博雷爾家的貓主子的埃斯蒂尼安,很是唐突地說了。


  一旁扶手椅上的艾默里克卻也只是抬起頭瞅了他一眼,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應答,之後又埋首回閱覽到一半的文件之中。埃斯蒂尼安想起數年前,以及龍詩戰爭甫結束那一陣子,艾默里克會因為如何回應自己而苦惱的模樣,對比眼下的漫不經心,實在忍不住笑了出聲。


  「現在你那麼不把我主動開啟的話題當一回事,我都不知道該開心還難過了。」


  至此,艾默里克才終於和他對上眼。在伊修加德的上流社會中據傳能夠洞悉並蠱惑人心的那對天藍色雙眸,在短短數秒內似乎流過許多情緒,最後卻停留在似笑非笑的弧度上。埃斯蒂尼安頓時間就明白自己又要被擺上一道。


  「反正你還想繼續說下去的話自己就會說了,一直追問你,你反而會覺得討厭吧?」


  被精準地說出行為模式的埃斯蒂尼安無法否認,令他惱火的大概是盤在他大腿上的貓應和似地喵了兩聲。


  他將貓撈起並放到地上,無視了牠恃寵而驕的抗議,擅自地將艾默里克留在桌上的茶給喝完後,在沙發上躺了下來。茶杯的主人沒有開口,只是對他無奈地挑起眉頭。


  「我在拉札罕的某個晚上,夢到了哈爾德拉斯,他臨終前的那一刻。」


  埃斯蒂尼安重新開口;這次艾默里克終於將手中的文件放下。


  「史書關於他的蹤跡只記載到他自我流放,並且在離去前將遺志傳給下一代的蒼天之龍騎士。」艾默里克靜靜地陳述著。


  「你就當作是尼德霍格的眼睛留給我的禮物,聽聽就算了。」


  艾默里克從單人扶手椅上起身,將埃斯蒂尼安的雙腿從沙發上舉起、騰出空間給自己後才鬆手。方才被冷落的貓在此時重新尋了過來,艾默里克將牠抱到胸前,一下一下地替牠順著長毛。


  於是埃斯蒂尼安開始描述自己的夢境,低啞的嗓音在博雷爾府邸的小客廳中迴盪,只有火爐中木柴劈啪作響的聲音應和。即便是不善於敘事的他,要說起關於邪龍的意念也不用費上多少力氣,至於描述起那對酒館裡那對父女痛苦的神情時,裡頭究竟有多少是摻雜著埃斯蒂尼安自身的想像,他也說不上來。


  他的夢境止於哈爾德拉斯的心臟被長槍刺穿的那一刻,夢醒當下他讓拉札罕的夜風替自己拂去額上冒出的冷汗,而如今安撫他心緒的,是艾默里克在他小腿上規律地畫著圈的動作。


  埃斯蒂尼安看向窗外不見停歇的風雪,終於說出自己藏在故事之後的話。


  「我曾經以為,在蒼天之龍騎士的任內了結尼德霍格來當作一生的結局,可以說是沒有遺憾,就算同歸於盡也無所謂,倒是忘了如果有一天被龍眼徹底侵蝕,總要有人替我收拾善後。」


  他將視線從窗外移回眼前,看見艾默里克垂下眼瞼,在他的腿上打圈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那隻被慣壞了的貓早已不見蹤影。


  「⋯⋯神殿騎士團的總長沒有所謂『教戰手冊』,只有歷任留下的工作日誌,也稱不上完整。」艾默里克說:「但那確實是我的職責——『蒼天之龍騎士的危機控管』,必須不擇手段。」


  這讓似真似假的記憶在埃斯蒂尼安的腦海浮現,他又一次難以避免地想起天氣過於晴朗的那一個和平典禮 ,還有艾默里克未有猶豫便朝他射出的箭。被奪去身體時留下的那些記憶,埃斯蒂尼安曾經在事後思考過有多少會是尼德霍格為了滋長他的仇恨而扭曲出來的;但在隼巢的那一日陽光正好,且艾默里克拉弓的身姿——即便他不曾被當作目標——他也看過了無數次,甚至比舞劍的模樣更深刻地烙印在他的腦海中。


  他也知道那件事對艾默里克仍是心頭上的一根刺,不論他告訴艾默里克多少次不必為此道歉。


  「但你還是成天笑盈盈地拉我去喝酒。」


  艾默里克只能笑著聳聳肩,像是在說你也該知道為什麼、也像是在說自己在那十多年間的做的一切都有道理可循,不需多做解釋——分明他們都知道不是這樣的。於是埃斯蒂尼安挑起眉頭。


  「那時候我們所有的時間都是從龍爪底下偷來的,能多抓住一點是一點。」艾默里克瞇著雙眼說:「最初多少有幾分是利益取向,到後來就純然是私情了,現在我能很坦然地承認這一些。」


  「即使未來有一個可能性是你必須為了伊修加德殺了我?」


  面對這個問題,艾默里克澄藍色的雙眼仍溫柔地含著笑意,他說:「龍詩戰爭期間的我們不是都困在一個無路可逃的世界嗎?只要還棲身在這座城市一天,不論如何選擇,終有一天都必須面對祖輩留下的仇恨和必要之惡⋯⋯所以沒有背負著枷鎖的光之戰士和拂曉血盟,才會成為我們的救贖。」


  埃斯蒂尼安將靠在沙發扶手的頭抬起,開始打量艾默里克的神情,並在抿起的雙唇和沒有聚焦的雙眼中看見了自己在尋找的答案。他坐起身,又挪動其中一隻放在艾默里克大腿上的腿,將膝蓋作為支點,跨坐到艾默里克身上,未經打理的長髮在對方臉上落下影子。


  「桑克瑞德說過你作為政治人物,實在是太不會隱藏臉上的表情了。」


  他將右手掌掠過垂著藍寶石的耳墜,貼上艾默里克的臉頰,輕輕地用拇指來回撫著顴骨處;艾默里克則順從地將臉轉了過去,閉著眼睛淡然地笑了起來。


  「這不是很好嗎?待人真誠對我在政壇上是利大於弊的。」


  「胡說什麼,你比我還清楚那些保守派無論如何都能對你的表現說嘴。」


  艾默里克在埃斯蒂尼安的掌心落下一個吻,才睜開眼睛,那雙陰影底下仍然清透的藍色雙眸裡,清晰地倒映著白髮精靈的面容。埃斯蒂尼安在艾默里克重新開口前,看見他又透過雙眼審慎且仔細地描摹過一次自己的臉龐。


  「你替哈爾德拉斯完成他的宿願了,在千年之後。他會感謝你的。」


  這句話的語氣輕盈得彷彿事不關己,然而夢裡曾經的十二騎士之一幾乎握不穩長槍的雙手、還有泫然欲泣的表情,都在埃斯蒂尼安的腦海裡揮之不去。被邪龍附身的時候,他無法近距離看見艾默里克接過弓箭時是否也無法壓抑唇角的顫抖、也沒有看見連著數晚沒有熄燈的總長辦公室,但一旦邪龍稍微抽身,埃斯蒂尼安便可以輕易地想像出艾默里克兀自一人在深夜裡凝望窗外的模樣。


  在征龍鎧甲被他視為第二層皮囊的那些日子裡,他想過自己帶著蓋博爾格和尼德霍格一同化為塵土後,或許會像芬戴爾以及瓦爾利諾家的一切那般,在高原長嘯的風中腐朽。


  直到他在病床上半是昏迷地聽著艾默里克低聲呢喃的祈禱,才意識到那雙因他重新執起弓箭的手,亦會為他捧起一束又一束的妮美雅百合。後來阿爾菲諾的淚水、雅伯里克彆扭的問候,不過是錦上添花。


  埃斯蒂尼安甚至相信艾默里克會和花束一同帶著一部分的自己,踩過庫爾札斯的白雪皚皚,讓自己回到在二十年前被龍炎焚毀的村落安眠。自己的事蹟可能會成為酒館牆上一把生鏽老劍的銘文,以及艾默里克書房裡不見天日的紙上筆墨。


  但數千星里外的拉札罕正在繁星下沉睡,雲使宮也許會傳出弗栗多的鼾聲;窗外逐漸停歇的雪和散開的雲後有哈羅妮的長槍冉冉升起,伊修加德高聳的尖塔不必再成為龍騎士征戰的墊腳石。埃斯蒂尼安見證了蒼天被龍血浸染、褪色、消融而去,可他在艾默里克眼底找到的那片藍天,經過時光流逝仍然如同永恆湖水般澄澈明亮,而埃斯蒂尼安永遠能徜徉其中。


  「你也替奧倫尼卡爾守護了他的誓言,用他會希望的方式。」


  他用空著的左手扣起艾默里克的手掌,將其帶到自己的左胸前,不輕不重地對準底下的鼓動按了上去,還停留在對方臉頰的手掌下也傳來鮮明的溫度。


  「⋯⋯他,或哈爾德拉斯,應該也會感謝你。」


  埃斯蒂尼安沒有等待艾默里克的回答,在對方揚起笑並閉上眼睛的同時,低下了頭。




END.

註1:Aureniquart(オルニカール)的名字是我流翻譯

註2:有一些遊戲設定上我自己超譯的部分(忘れられた騎士亭/Forgotten Knight)


隼巢的那一箭真是好寫一直寫.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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