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佑】曖昧遊戲
- 搜拉

- 2021年10月28日
- 讀畢需時 13 分鐘
已更新:2024年4月15日
復健好難ㄛ。
大學生paro
曖昧的諜對諜遊戲之朋友們都要看不下去ㄌ...的故事。
工學院的金珉奎為什麼會捨棄本院的微積分,跑來選資工系不甜又不涼的同一門課的這件事,是資工系今年度的一個謎團。其中聽來合理一些的說法是系館離球場近,方便他結束晨練後直接去上課,但這種毫無八卦意味的解釋一點也不受待見,更廣為人知的淨是些經過加油添醋的版本,而且無一不跟人際社交有關。
流傳到其他屆的時候已經是摻雜了四角關係、三年愛恨情仇、金珉奎的王子復仇記——全圓佑聽完時差點要把嘴裡的咖啡給噴了出來。
他其實也沒多喜歡喝咖啡,但不喝撐不過下午教授的魔鬼demo,現在倒是被金珉奎的八卦嗆得精神都來了。
總之全圓佑聽著還是覺得挺荒唐的,各方面來說。
「圓佑啊,你們同個高中,感情又很好,你應該也有聽說過吧?」
全圓佑確實是有聽說過那個喜歡金珉奎的同屆的故事,是跟他們有密切往來的女校學生會成員,當年在兩校內也是半公開的秘密,只是一直到他們畢業好像都沒什麼進展。全圓佑上次聽到她和金珉奎的名字被放在一塊兒,已經是高中畢業典禮那天了。
對方當時向金珉奎要了制服上的名牌,對學弟如此直進卻沒有換來肯定的答覆,自然是傳遍了同屆之間。但金珉奎也婉拒得足夠溫柔,後來這件事也沒落得任何人難堪,就這樣被當成一個可惜的故事結束了。全圓佑倒是沒有想到上了大學還能有續集。
對於同學的提問,其實他是有那麼點壞心思想要給出「不知道啊,但他人緣一直都很好。」這種模糊曖昧,引人遐想的答案。但一想到對方若是知情了肯定會委屈巴巴地控訴自己,徒留更多麻煩,還是打消了念頭。
況且那些八卦是否真有幾分真實,全圓佑作為旁觀者也是不會知曉的,他不喜歡隨意地去斷定他人的事情,更別說是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糾葛。
「據我所知,是也沒那麼誇張。」他最後說道。
事實上理由之一還真就是因為資工系的系館離球場近,也不用爬坡,對金珉奎來說是最方便的。至於另一個理由全圓佑心裡大概有底,但說出來又稍嫌噁心,他是沒那個臉皮的。
在系上同學的追問之下他就是再次肯定了系館和球場距離的說法,至於其他的猜測,全圓佑選擇哼哼兩聲矇混過去了,不加油添醋也不協助闢謠,反正金珉奎的事嘛,就算他不說什麼也只會越來越浮誇的,向來如此。
於是過了兩天,當他一邊思索著午餐該吃些什麼,一邊走出教室的瞬間,看到金珉奎氣鼓鼓地抱著胸在門邊堵他——就在大一傳說中的那堂微積分之後——也沒有讓全圓佑感到一絲意外。
「我有幫你強調是因為球場比較近。」他在金珉奎來得及開口前就先發制人了。
「不是啊,圓佑哥——」
來了,開始了,他所預想到的麻煩場面,還附上太不適合的噘嘴。若不是自己珍貴的筆電不值得拿來作為武器,全圓佑還真有那麼點想把包包砸上金珉奎的臉。
「呀,就說我有幫你澄清了。」
可是金珉奎哪是容易應付的對象,像條棄犬一樣追著他都要一路追到學生餐廳去,嘴上也沒有停下——但就算今天沒這破事,他們也還是有一起吃午餐的習慣就是了。
「我聽到的版本是說圓佑哥你證實了高中的時候學姊喜歡我畢業的時候還跟我要名牌所以學長生氣了但那時候喜歡學姐的學長現在在我們系去年微積分被當然後我為了避免跟人家同堂課又同時想追資工系的同屆所以才來修你們的微積分——」
全圓佑慢條斯理地吃了兩口麵之後才放下筷子,支著頭直視金珉奎。
「我沒有承認啊。」
「他們說你默認了。」
「那不是他們自己誤會嗎,你來怪我幹嘛啊?」
「可是哥——」
於是對話就這麼鬼打牆下去了,要說全圓佑覺得煩嗎?可能有一點,偏偏對象是金珉奎,在他們高中認識之後就再也甩不開的金珉奎。若要說這麼多年來全圓佑學會了什麼,一是對聒噪學弟的容忍能力,二是對自己的內心誠實。
但後者僅限於他和自己對話的時候。就像是金珉奎跑來修資工系的課的另一個原因一樣,都屬全圓佑自己心理有數,但還不想大聲昭告世界,或者是和當事人親自確認的範疇。
他也知道這件事短時間不會就這樣過去了,大學生們談論八卦總是比面對課業來得熱情,好不容易沉澱了,又會在某一天,突然因為一個好像有關聯的事件再次竄起。全圓佑撈完碗裡最後一根麵條之後只能嘆氣,然後打斷面前人的滔滔不絕。
「你記得找我拿考古,快期中了吧?別想那些了。」
全圓佑是也沒想到這點燃了金珉奎另一個停不下來的話題——同樣是大學生常見的:「完蛋了書要唸不完了!」的部分——但至少比那沒來由的八卦好多了,以全圓佑的標準來說。
權順榮知道這齣流言蜚語組成的鬧劇是那個週末的事情,同時列席的還有李知勳,但明明也不是資工系的,李知勳卻老早就聽說了整個故事,版本還比全圓佑知道得多,全圓佑自己都覺得神奇。
「為什麼金珉奎那小子都有機會被傳這些東西啊?」
「你就沒想要幫他闢謠一下嗎?因為⋯⋯你知道的。」
這是兩人分別的反應,在出口後獲得了彼此的「這才不是重點!」。至於李知勳僅用手勢代表的那個模糊概念,全圓佑選擇挑起眉頭說自己並不知道。
「而且我也沒資格替他解釋吧,又不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可真受夠了身邊的人總是在「全圓佑」和「金珉奎」被放在同一個描述句裡時,那種曖昧模糊的神情以及各種示意。好像關於彼此的事情他們都該瞭若指掌似的,明明是兩個獨立的個體。
李知勳是其中一個,還有尹淨漢——全圓佑的困擾主要來自這兩位——然後是經常欲言又止的文俊輝,還有時而口出狂言的崔瀚率。但如果要李知勳說,肯定還要再添上一個早就洞察一切但始終沒說破的李燦。
看著全圓佑故作雲淡風輕的樣子,李知勳只覺得這世界有些人就是不願意坦然面對自己,喜歡折磨身邊的人們罷了。
「對了,你是不是又整理好考古跟筆記要給金珉奎了。」
這問題李知勳問得太順理成章,正要往嘴裡塞進義大利麵的全圓佑來不及築起防備,同樣不帶遲疑地點頭並給定了肯定的答覆。
想起畢業時留下了備考筆記,大一那年也不忘偶爾回去學校探望可憐高三考生的全圓佑,李知勳的頭有些痛。
「所以金珉奎到底憑什麼從高中開始就被傳這些謠言啊?」
權順榮吸乾玻璃杯裡最後一滴果汁時忍不住又提了一次,李知勳只能嘆氣。他用眼角餘光瞥了全圓佑一眼,才開口道。
「他就中央空調啊。」
全圓佑的眉頭抽動了一下,但沒有多做回應。李知勳覺得全圓佑大概也知道自己沒說完的下半句話是什麼——不要臉一點的會自己蹭上來,但也有些人就是不懂得珍惜。
「也是啦,會在情人節自己手作幾十份人情巧克力的人也沒有幾個了。」
只見李知勳冷笑了一聲:「是吧,雖然只是牛奶巧克力但也很花時間。」
「而且他在那之前做了一堆酒漬櫻桃口味的試驗品,也不知道最後去哪了。」
敲開金珉奎宿舍房門時全圓佑又想起了李知勳那透著涼意的聲音。
最後那些酒漬櫻桃口味去哪了,還真不會有人比全圓佑清楚。金珉奎遞給他們時都是用一樣的外包裝,起初全圓佑還沒有多想,到了晚自習時間想吃來提神時,全圓佑才發現裡面比其他人多了一張卡片。
他面對金珉奎的欲拒還迎老是被周遭人笑話,但其實全圓佑很想說,他們之間凝滯的曖昧可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全是因為金珉奎也同樣喜歡留下看似隱密卻又讓人無法忽視的線索,而且被全圓佑以外的人窺見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就像是門被推開時那頓時亮起的眼神,全圓佑心知肚明那是其他人不會看見的。但要他具體地說些什麼,也是不可能的。
「哥,今天吃泡菜燉湯!」
明明只是給個考古而已,明明只是提早兩樓下電梯走上三十秒而已。哪怕是任何其他人做了一樣的事情,頂多就是被金珉奎塞一口試作品,全圓佑卻總是能得到特別招待。
全圓佑知道自己是特別的,也知道金珉奎明白自己很特別。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遲鈍無知,一切都是在知根知底的前提下進行的。
所以為什麼還要揣著無謂的尊嚴呢?文俊輝在高中畢業那會兒曾經問過。那時候捧著花束的全圓佑給出了很簡單的回答,他就是指了指不遠處蹦跳著和其他畢業生合照的金珉奎,淡淡地說了。
「他會送花給我,但他也會準備禮物給照顧他的社團前輩,還會跟暗戀他的女生一起去唱卡啦OK。」
全圓佑知道同樣的問題如果被金珉奎回答,大概也會得到類似的答覆才是——圓佑哥是留了筆記給我,但他也把沒寫完的講義送給其他人了,而且畢業之後每次回來都是來找以前的老師還有學弟妹啊。
很特別,但也沒有那麼特別的樣子。每次在桌上看見自己留在了身邊的名牌,全圓佑都會忍不住這麼想道。
並不是非得要對方不可,全圓佑再怎麼浪漫也不會抱有這種不切實際又飛蛾撲火的追求——只是偏偏,也沒有比對方更好的對象了。
哪怕是他們兩個誰再多一些自私和矯情,今天也許就不是這個讓周遭人都看著不滿的局面了。
所以他們曖昧得明目張膽且樂在其中,彷彿誰先點破了默契就會成為這場不存在的競試的輸家。也就只是都叼著一份沒必要的要強心理,全圓佑自個兒看得很透,金珉奎肯定也明白,與他們足夠熟稔的朋友們都知道的。
就是偶爾全圓佑也會有想改變的衝動,但就真的只是偶爾。
而已然成為陳腔濫調的肥皂劇情本該繼續上演的,直到數天後的考完演算法,他得到來自同學的八卦更新。
「欸,聽說金珉奎被告白了。」
告什麼白,高中生嗎——全圓佑第一時間的反應是如此地不解風情,明明他幾近於零的戀愛經驗,讓他根本沒有資格評論這些用詞選擇。
「而且是那個女生,就是,從高中就開始喜歡他的那個——」
後面的內容是些什麼,全圓佑其實也沒有聽進去,心思還留在剛剛考完小考的那間教室裡。他人的八卦他向來不太關心,關於金珉奎的更是聽過去就算了,畢竟十有八九都是他人以訛傳訛編造出來的。
——直到他隔天早上收到金珉奎傳來的訊息,說自己跟人有約了,這禮拜的晚餐之約跳過。
這下可就讓全圓佑有些在意,別的不說,光是少吃金珉奎煮的一頓飯這件事,就足以讓全圓佑整天都散發著低氣壓。
被關心時全圓佑只是冷冷地說了一聲:「我被放鴿子。」,沒有要多加解釋的意思。其實他們的這份約定也不算強制性的,說被放鴿子有點過分,只是一個既有的默契被打破讓全圓佑很是不滿,更遑論這份默契本應是他每週最幸福的時光——心靈和腸胃上的。
讓一切雪上加霜的是當他那天踩著拖鞋走出宿舍,思索著該買什麼來填飽肚子的時候,看到了金珉奎,和他身邊的人。
好啊,見色忘友——全圓佑第一時間是如此腹誹道。那束高馬尾他也很熟悉,高中時就見過的,直到最近還會在教室的另一頭看到。
他第一時間還沒有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不過就是在心底默默憤慨著自己逝去的晚餐,直到漫不經心地往嘴裡塞著薯條時,才突然想起了前幾天同學所說的。
原來是這樣嗎。
全圓佑一時之間不太知道該抱有什麼樣的心情,總是被灑上太多鹽巴的薯條也突然沒了味道。他緩緩地拆開漢堡包裝,咬了一口,又舉起手邊的飲料紙杯,喝了裡頭的可樂。
「你們還要演這齣爛戲演到什麼時候啊。」
又回到那張與權順榮、李知勳共享的餐桌,這次李知勳在見到他端著托盤入座時,便非常直接地問候了。顯然是已經跟上最新消息,全圓佑只能再次感嘆李知勳的消息靈通。
「沒什麼好演的,就這樣啊。」
「你是真的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嗎?那跟你分享一下,我昨天看到他替對方買咖啡還送到教室門口了,他上次幫你做件事是什麼時候來著?」
就在全圓佑想張口反駁的時候,權順榮突然舉起了叉子:「不是他自己說不用麻煩珉奎的嗎?」
「喔,對耶。」李知勳支著頭的那隻手並沒有要放下的意思,平板的語氣裹著濃濃的鄙夷:「他還因為這樣哭哭啼啼了一晚上說圓佑哥是不是不要他了。」
「你們到底想說什麼?」
「就是想告訴你醒醒吧,再不做點什麼,煮熟的鴨子也是會飛的。」
但我們從來都不是煮熟的關係——全圓佑在心底想道,不過他也知道此時此刻反駁李知勳沒有任何意義,況且就現況來說,他或許還真沒說錯。
於是他就是聳聳肩,故作平淡地回應道:「但遊戲裡先投降的人不就輸了嗎,現在是他主動退出了。」
只見權順榮一臉奇怪地看著他,似乎是真的很困惑。
「可是圓佑啊,珉奎從來沒有答應你要玩什麼遊戲吧?」
李知勳用拐子頂了頂身邊的人,像是要他不要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只見全圓佑嘆了口氣,終於拿起湯匙往碗裡撈。
「確實沒有啊,本來就是我的一廂情願把他留下來的。」他說。
說起來好笑,全圓佑自己都覺得這一路走來他確實被套得死死的,而丟下陷阱的始終是金珉奎,只因為對方知道自己走不掉。比方說當天晚上他突然被敲響的房門,另一頭站的是捧著保鮮盒的,他又愛又恨的那個身影。
「新口味。」打開的盒子裡飄出了烘焙的香味,而製作者本人則是一臉興奮地說明著:「上次去吃的那家餐廳,甜點不是有附餅乾嗎?我看哥好像很喜歡的樣子⋯⋯」
直到自己回到椅子上坐下,全圓佑才第一次出聲,語氣酸得讓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我可以全部吃掉嗎?這不是只給我一個人的吧。」
明明已經說明了是因為他們一起去吃的餐廳的,全圓佑還是忍不住這麼問道。
「還能給誰?」
而對方給予他的回應也直接又理所當然,好像是真的不明白全圓佑話中隱藏的意思。這讓他忍不住嘆息,眼神飄了一圈才終於回到金珉奎身上。
一直盯著他的那雙桃花眼不知怎麼地勾出了大型犬的無辜感,讓全圓佑躊躇了一會兒終於開口。
「你⋯⋯那天,是跟誰約了?」
那天是哪天,全圓佑沒辦法直白地說——他覺得自己這樣的探問已經跨過了兩人之間一直維持著的那條底線,畢竟朋友之間本來就沒有強求要坦承一切,不是嗎?
而金珉奎的動作因為這個問題而停滯在了原地。他瞇起眼睛、皺著眉頭,開始打量起全圓佑,腦子裡不知道在激烈運轉些什麼。
好半晌後,他將盒子塞進全圓佑手裡,然後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哥,你還記得你高中畢業前,我問過你關於要名牌的這個習俗,有什麼想法——這件事嗎?」
近兩年前的事情突然被提起,全圓佑自然也沒能立即反應過來,然後才終於從腦海深處模糊地憶起一個片段,是他正吃著高中生涯數不清第幾個金珉奎煮好小菜替他加料的便當的時候。
「沒什麼意義⋯⋯嗎?」
「沒什麼意義、難道沒有這種物質的東西就沒辦法確定心意了嗎、『反正我是不會做這種事』⋯⋯那時候你是這樣說的。」金珉奎補上:「但我的,一直到現在都還留著。」
金珉奎說話的樣子很真摯,但全圓佑卻只想到自己那個還放在老家書桌上的方形鐵片,幾乎要無奈地笑起來。
「那時候,你在問出口之前,明明已經知道問題的答案了,不是嗎?」他最後選擇這麼回問。
面對全圓佑的質疑,金珉奎只是聳聳肩,也沒有反駁。
「但哥不也一直都在明知故問?餅乾也好、跟誰出去也好——還有我為什麼要堅持去資工系上課的理由。」
仰頭看著他的金珉奎勾了勾嘴角,抱住了膝蓋。
「哥,我們都是膽小鬼,但我也有點累了。」
從高中、到現在——他們把彼此捲進了一場看不見結局的博弈之中,明明是明目張膽地,只差以言詞定義的互相推拉,實際上隱藏的不過是擔心破壞平衡後,一切就將崩解而不復罷了。
身邊的人都看出來了,而全圓佑自己知道,金珉奎肯定也知道。
全圓佑直盯著金珉奎明亮的雙眼,想起了對方替他做的第一個便當——高二的時候,學生會在禮拜六為即將到來的學園祭加開了會議,在家裡睡到最後一刻的全圓佑自然是拋下了進食這件事,直到休息時間時腹部燃起的疼痛才讓他後悔起自己的決定。
然後為了校隊團練同樣出現在學校的金珉奎就像是白馬王子般推開門,手上拎著一個便當,翩翩登場,無視了房內其他人,理所當然地說著:「圓佑哥,你的便當。」
溫熱得剛好,配菜不帶海鮮,還幾乎多餘地用海苔在白飯上弄了個貓咪臉。
確實是從那時候就開始了,全圓佑想,還有他後來作為謝禮開始替金珉奎進行的補習,以及那之後的更多。
他們真的不能成為彼此「特別的」那一位嗎?全圓佑不知道,也一直不敢得寸進尺,可是他們確實都該玩累了。
「珉奎啊,我能再繼續明知故問嗎。」
他捏著手裡裝著餅乾的保鮮盒,那上頭的餘溫已經褪去。
「你知道答案嘛,一直都。」
聽到金珉奎的回答後,全圓佑沒辦法再直視對方了。他轉而低頭看著自己發白的指節,勉強地笑了。
「那,你可以⋯⋯不要去跟那個女生吃飯嗎。」
因為對方而任性比全圓佑想像得困難,但他在眼角餘光瞥見金珉奎僅僅是點了點頭,甚至將一隻手搭了上來。
全圓佑沒能回頭尋找退路。他已經闖入了多年來敬而遠之的封鎖線,硬著頭皮都得走下去。
「我也想要喝你早上替我買的咖啡,如果是你自己煮的更好,可以嗎?」
「你的那些八卦,我有資格通通代替你否認掉嗎?」
他感受到覆蓋自己的那隻手逐漸加重的力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於說道。
「⋯⋯那個名牌,我現在還能跟你要嗎。」
「哥。」
金珉奎終於出聲,第二隻手也搭上了全圓佑保鮮盒上發冷的雙手。
「要跟我交往嗎。」他問道。
金珉奎的語氣輕盈,彷彿講出這句話毫不費力。但全圓佑是知道的,那份輕盈來自於金珉奎丟下了這些年他們之間累積的所有包袱,同樣闖入全圓佑這頭的警戒區——他們被拘束太久,錯過太多,更沒有什麼是能失去的了。
這場遊戲本來就沒必要分出一個勝負,兩敗俱傷,或是握手言和,都是早就存在,他們卻一直視而不見的選項。
但玩累了或許就該退出,認賠殺出不是太糟的選擇,固執地堅持下去可能只會等來一場空——況且對全圓佑來說,也真的沒有比金珉奎更好的選擇了。
於是全圓佑輕輕地轉動了手腕,掌心朝上與金珉奎相貼,緩緩將指頭折起。
「你不也知道答案的嗎。」
END.
他們兩個真的是 滿適合這種會讓朋友覺得
「你們怎麼這麼難搞」 的設定(?
其實設定不是我的 是來自這個偷偷說抽獎噗 但願意讓我寫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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