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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方】Clair de Lune

  • 作家相片: 搜拉
    搜拉
  • 2020年5月1日
  • 讀畢需時 13 分鐘

已更新:2024年4月15日

年年都極限大爆趕,今年也滑壘成功ㄌㄋ。


  • 關於林敬言與德布西的月光 之超級沒梗直接偷人家標題

  • 私設眾多

  • 其實我只是無法決定老林到底會鋼琴跟會吉他哪個比較蘇(好




  林敬言小時候被媽媽送去學過鋼琴。   就像每個家裡有所餘裕的亞洲孩子一樣,成長過程中總是要經歷過被家長送去學樂器的階段。當林媽媽問年幼的林敬言想學什麼樂器時,他想起了隔壁鄰居家姊姊每天晚餐前坐在窗邊按著琴鍵的模樣,夕陽餘暉隔著紗帘輕輕地灑在長髮女孩的身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影子,樂音時而輕巧時而沉著,模糊地烙在林敬言的耳裡。   於是他也沒多想,就說要和隔壁的陳姊姊一樣。   他一開始得到的是一臺電子琴,聲音完全不似他從鄰居家,或是老師家裡聽來的悅耳動聽,林媽媽還得好聲好氣地跟他解釋,說等以後他彈得更好了,再換成陳家那樣的直立式鋼琴。   那年紀的林敬言也沒懂得多少,媽媽怎麼說,他照著做就是了。他小小的手指照著老師的指示在黑白琴鍵上跳動,他的第一首曲子是最簡單的小星星,然後是巴哈的小步舞曲,再後來,他開始練起了哈農。   練習曲還是很枯燥乏味的,林敬言也經常扁起嘴看著規律的十六分音符傷透腦筋,但每當他想起隔壁鄰居家的姊姊時,他還是會重新把樂譜擺好,從頭練起。   陳姊姊要出嫁前媽媽特地拜訪了一趟陳家,林敬言那時候也不懂,單純是聽到媽媽要去鄰居家,就吵著要跟去,仗著林媽媽拿他沒辦法。   他們被迎進門時,陳家的女孩正坐在鋼琴前。她難得在晚上彈琴,彈的也是林敬言沒聽過的曲子,整間屋子靜得不可思議,讓林敬言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鋼琴的樂音優雅、柔和且透明,輕輕地在林敬言心裡敲出了漣漪。   林敬言後來沒再看過陳家的那個姊姊了,但他還記得那天的月亮很大很圓。   ☽   他後來才知道那首曲子叫做〈月光〉,是德布西寫的。   彼時林敬言已經放棄鋼琴了,課業填滿了他大部分的時間,閒暇的空檔也大多被他拿去看書或打遊戲了。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起舞的日子已經是遙遠而模糊的記憶,本來擺在他房間一角的電子琴後來被拿去親戚家裡,交由綁著漂亮辮子的小堂妹繼續發揮它的價值。   有時候林媽媽會看著在電腦前敲打鍵盤的林敬言,恨鐵不成鋼似地說著:「怎麼當初就不再堅持學久一點鋼琴呢?」   林敬言在這種時候只會轉過頭,討好似地對母親笑笑,但他終究是不太知道該說些什麼的。   畢竟他到頭來還是沒換成立式鋼琴,也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黑白色琴鍵的夢了。   學校的音樂課以緩慢的進度介紹漫長的古典樂史,身邊的同學一個個昏昏欲睡,而林敬言看著熟悉的名字出現在教室前方的投影幕上,輕輕地歪著頭,也有些走神。   投影片上黑底白字寫著《月光奏鳴曲》,旁邊放著貝多芬的肖像。擦著大紅色口紅的女老師靠在鋼琴上講得頭頭是道,「月光」這個標題是怎麼被誤用的,第一樂章的三連音分散和弦是如何沉著地貫穿全曲⋯⋯   然後老師又挑著眉頭,補上了一句:「另一首一樣有名的〈月光〉,是德布西寫的,應該很多同學也聽過。」   她操作著電腦,播放了準備好的另一段音樂檔。   「雖然我們還沒有講到德布西,但是同學們可以感受一下這兩位作曲家各自是怎麼詮釋的——」   林敬言眨了眨差點闔上的眼,那天第一次跟他的老師對上了眼。   他後來還是在接近課堂尾聲時睡著了,夢到了海面上載浮載沉的月光,而他剛成氣候的小流氓坐在水邊,難得不帶一絲英氣昂然。   ☽   不過他有時候會想,自己可真是夠叛逆了。   並不是說他們林家菁英味濃重,但到底也算是個書香世家,赴外留學歸成的人不少,同輩間更不乏醫師或律師,他光是一電競選手的身份在家族中就夠搬不上檯面了。   更遑論如今讓他心動的對象甚至是個小他五歲的男孩——他知道的,不論從哪個角度看來,他都太讓人失望了。   坐在邊上的人一顆腦袋沉沉地倒在林敬言的肩上,於是他又稍稍挪動了身體,讓對方能靠得舒服些。   從場館回到飯店的路程通常不長,贏比賽的時候更是會一夥人在車上打打鬧鬧,但那天賽前遇到了技術性問題,賽程被拖長了,比平常都晚上幾個小時才結束。呼嘯裡除了林敬言,幾乎都是年輕的孩子,情緒張揚,累得也快,整日的疲憊累積下來,上了隊伍巴士無一不是倒頭就睡的。   就剩林敬言一個人,跟經理還醒著。   車上很安靜,方銳的呼吸也很沉,趁著耳機裡歌曲的間隙鑽進了林敬言的耳中。   在他挪動身體之後,方銳又往他的方向蹭了蹭,整個人有大半個身子靠在自己身上,不羞不臊地——不過林敬言轉念一想,這孩子大概也沒想那麼多,會羞臊不過是他自己起了不正的心思罷了。   車速很快,窗外的路燈一閃即逝,打進車內的昏黃燈光跟著明明滅滅的。林敬言就這那樣的光線,偷偷地、悄悄地,打量起身邊的男孩。   短而翹的頭髮搔得林敬言脖子有點癢,長長的睫毛扇在臉頰下,藏住了那雙明媚動人的大眼睛。方銳的鼻子並不是特別挺,反倒鼻頭有些翹,但擺在他臉上就還是挺好看的。平常聒噪而停不下的一張嘴正酣張著,規律而緩慢地呼著氣,愣是為他的睡顏添上幾分傻氣。   甫成年的方銳剛過急速抽高的階段,身上處處是銳利的拐角——寬鬆隊服下的鎖骨、肩頭、手肘,一個個形狀清晰,毫不留情地頂著林敬言的手臂側。   林敬言伸出了手,在空中停了一會兒,最後搭上方銳身上蓋著的外套,輕手輕腳地替他整了整。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窗外,然後閉上了眼睛,放任澄白色的月光與路燈的黃光交纏,伴隨耳機裡輕柔的琴聲,莽撞地闖進方銳和他之間。   ☽   方銳曾經問過他怎麼歌單裡會那麼唐突地插著幾首古典樂。   呼嘯給正副隊長的房間都是單人間,待遇挺好的,不過林敬言的房裡大多數的時間都還會有個方銳在,所以林敬言的歌單內容,大概也沒有人比方銳還清楚。   「家裡以前會播,有時候電影裡聽到喜歡的我也會找來聽。」他那時候是這麼回答方銳的。   關於自己會彈鋼琴這件事,他倒是沒有什麼提起的意思,興許是因為那段學習的時光在他的人生中真的只佔了太小一部分,以至於搬上檯面來說總讓他覺得像是在刻意顯擺。   他其實不會說自己特別喜歡古典樂,也沒有什麼欣賞的門道,但就是偶爾會有想聽的念頭,這裡那裡搜集了起來,也整理出一份歌單,需要的時候隨時能播。   「這些曲子編號到底要怎麼記得啊⋯⋯」方銳一邊咕噥著一邊滾動滑鼠滾輪:「跟老林一比就顯得我好沒文藝氣質。」   林敬言也就是笑笑,沒有要否認的意思——畢竟如果對象是方銳,這方面他還真的佔了些優勢。   方銳哼了一聲,挪動滑鼠切了曲子。   寂靜中響起了鋼琴輕柔的旋律,林敬言立刻就認出是哪首曲子了。他停下手邊的動作,看了方銳一眼,而後者只是聳聳肩,看起來無辜得很。   「我只是挑了一首名字比較短,數字比較少的。」   然後他又指著曲名的地方,問道:「所以這首是什麼啊?」   方銳真心的詢問讓林敬言失了笑,他拉大了音量,讓鋼琴的聲音填滿整個空間,然後在休止符給出的間隙開口回答。   「月光,德布西的。」   ☽   跟家裡出櫃這件事,林敬言一直到退役後才下定決心。   他本來沒有打算說出口的,而如今改變念頭,只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總有一天該給方銳一個名份。   事實上,林敬言一直都不覺得自己不跟家裡坦白的話是在說謊。他不是沒有對女孩子動心過,若真要找個適合的女人過下半輩子倒也沒什麼不可以,只是現在陪著他走過光陰歲月的人恰好是方銳,而方銳又恰好是個男人。   如果現在的他依然沒有資格牽起方銳的手,那林敬言覺得自己是沒有必要主動去擾亂家裡兩老的。   可是現在他有了,而且是認認真真地想牽著那人的手繼續走一輩子。   當時林敬言丟下學業,踏上電競選手的路就讓父母花上好些時間才接受,而這歪路更是越走越遠了,林敬言知道這一定不符合他當初被寄予的期待。   作為家裡的獨生子,他當然也不想讓父母親難過,但他不得不。   方銳前一天晚上和他通過電話,內容不外乎就是在抱怨訓練日程的艱辛,還有老葉又怎麼耍心機拐騙隊裡的年輕人。他把抱怨變得像撒嬌,聲音聽起來又甜又膩的,通通糊在林敬言耳邊,讓林敬言從包裡掏出老家鑰匙的時候,都還能清楚地在腦裡刻劃出方銳趴在床上對著手機咕噥的模樣。   林敬言選擇在晚飯後和爸媽坦白,話說出口之後,林家向來和樂融融的餐桌頓時冰冷了起來。   他低下頭,闔上眼,聽到餐桌另一頭傳來粗重的呼吸聲。   腦海裡還有上次方銳與他同床共枕的模樣,聯盟的第一氣功師睡起覺來總是大張著嘴,把平日的精明狡詐都拋到九霄雲外——林敬言每每想到方銳的睡相就想笑,但他現在笑不出來。   「當初讓你休學就是個錯誤。」   聽到父親隱忍著怒氣這麼說道,林敬言只能無力地垂下肩膀。   「辜負了你們我很抱歉。」他只能這麼說。   可那也是林敬言唯一感到抱歉的事了,除此之外,他從來沒有為自己做下的決定而後悔過,不論是成為唐三打、冷暗雷,或者是在差點來不及前伸手把方銳拉回身邊。   他那天晚上沒有留在家裡住,而是返回了自己剛添置好傢俱的新居,進屋後也沒有開燈,而是直直地走到沙發上坐下。   外頭高高懸著一輪滿月,沒有拉上窗簾的落地窗什麼都框不住,月色明亮得讓人發寒,大片大片地灑了進來。   林敬言摘下了平光眼鏡,仰起頭。   ☽   他最後頂著紅腫的雙眼在睡前訂了隔日下午的車,往H市的。   去找方銳的時候剛好遇上了興欣訓練的時段,他想著自己雖然退役了,但終究是不方便打擾的,於是選擇在附近的街上晃一會兒打發時間,就這樣誤打誤撞進了那家樂器行。   大概是自己內心多少還是惦記著一臺鋼琴——推開門之後,林敬言忍不住苦笑著想道。   店員熱情地迎接了他,聽到他想看看鋼琴之後,往店裡頭喊了聲「老闆娘」。   聽到叫喚,從櫃子後方探出頭的女人頭上盤著高高的髻,看見林敬言之後禮貌性地點了點頭,笑出了眼角細紋。   「是想要買鋼琴的客人?」   然後她又問了一些問題,並簡單介紹店內陳列的琴,讓林敬言自己試一試琴音。在林敬言的一輪嘗試後,她選擇自己坐到其中一臺深棕色的直立式鋼琴前。   她輕輕打開了琴蓋,問道:「以前有學過嗎?」   林敬言點了點頭,回以微笑:「就一點點。」   女人看著林敬言若有所思,像是試圖在林敬言身上尋找著什麼,而林敬言難得地對於被探詢的眼光不反感,也許是因為在女人出現之後就一直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好半晌後,女人又重新開了口:「這臺鋼琴啊⋯⋯」   她的手指隨著話音撫上琴鍵,同時笑出了眼角細紋。   「最適合這首曲子了。」   當熟悉的旋律傾瀉而出,林敬言愣了愣,下一秒便脫口而出。   「⋯⋯您是N市人嗎?」   ☽   晚餐兼自主練習時間的興欣向來是亂哄哄的,林敬言幾次拜訪也都是那個時段,自然是熟門熟路地推門走了進去。大夥兒對他也是面熟,揣著錢包要去買飯的安文逸先看到了他,牧師選手點頭打了招呼,然後回身喊了方銳的名字,才踏出門外。   他沒有事先告知方銳自己要來,在方銳錯愕地「咦」了一聲之後,林敬言只能尷尬地笑著舉起手揮了揮。   「你怎麼來了?」   方銳離開座位前順手抓了一件便服外套和鴨舌帽,在走到林敬言身邊時很順手地就勾起年長者的手臂,行雲流水地。他漂亮的眼睛因為疑惑而睜大,是真的很好奇的模樣,讓林敬言反而沒辦法開口了。   林敬言搖了搖頭,垂著眼睛。   他慶幸的是方銳懂他,知道這時候不該追問。他們走在興欣網吧外繁鬧的街上,維持著太親近卻又不夠緊密的距離,躲在人潮裡,熙攘之中幾乎聽不清對方的話音。   方銳帶著林敬言去吃自己在H市最喜歡的麵店,再陪著他在靜下來的街道上兜圈子,直到陳果打電話來才領著林敬言回上林苑,牽著手的。   一直到就寢前林敬言才坐在床邊,拉著方銳的手,一言不發地玩起對方好看又纖長的黃金右手。方銳也沒出聲,嘆了口氣就蹲在林敬言面前,左手輕輕地搭了過去,把林敬言,和他自己的手,都好好地覆蓋住。   「我跟家裡出櫃了。」   在他反應過來前,方銳就替他摘下了眼鏡,一對拇指穩穩地擦過他的下眼眶,讓林敬言覺得好難堪,可他明明已經盡力抿上嘴了,卻還是止不住湧上的嗚咽,跟滴滴答答沾濕了大腿的眼淚。   方銳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轉而摟上林敬言的身子,一下一下地輕輕拍著他的背。   林敬言不記得那天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記得月光依舊清冷,但方銳的懷裡很溫暖。   ☽   他過了好一陣子才知道,方銳那天晚上很生氣。   方銳氣林敬言沒有跟他討論就自己做了那麼重大的決定,更氣林敬言一聲不吭就獨自去承受可預見的惡意。   「可是啊——老林你就這樣突然開始在我面前掉眼淚,我要是還罵你,就真的太沒良心了——」   在他的床上翻來滾去的方銳一邊嚷嚷,一邊把兩雙腿踢得老高,像是要用全身來表達不滿似的。林敬言看著自己起床前摺好的棉被就這樣被蹂躪,也是又好氣又好笑的,但到頭來他還是挺欣慰的,畢竟方銳既然能像這樣提起,想必是氣頭已經過了。   等方銳靜下來後,林敬言才靠著他的身邊坐下,然後伸手順了順他滾亂的短髮。   「謝謝。」   他卻沒想到自己道謝會換來對方不滿的神情——方銳瞇起了眼睛,雙手撐頭,勉勉強強挺起了上半身,又扁著嘴巴——害林敬言一時半刻間拿不定下一步的主意。   半晌後,方銳伸出了右手,並翹起了小指。   「答應我。」他說:「下次回家,帶我一起去。」   林敬言頓了頓,但方銳執拗的神情還是讓他在最後一刻把話咽下肚,於是他也伸出自己的右手小指,勾上方銳的。   「那你回G市的時候也帶上我吧。」   聽到他的要求,方銳只是笑得不置可否,然後鬆開小指,在抽手前又勾了勾林敬言無名指上的對戒。   ☽   最後運來他家裡的鋼琴是那天他在H市的樂器行裡相中的那臺。   深棕色的,直立式,不會佔上太多空間,也是荷包負擔得起的。琴被擺在客廳的一角,從落地窗鑽進的光線可以剛剛好地落在椅子邊緣。   當時那家樂器行的老闆娘在彈奏完之後跟他說,這臺琴的按鍵比大多數的琴重了一些,但相對地音色輕柔,表現沉穩且優雅,而且林敬言雖然久未接觸,不過指力應該還是適合這臺琴的。   再次在鋼琴前坐正的感覺讓他說不上來,有點懷念又有點感傷,林敬言先是試水溫般用食指按了幾個琴鍵,一會兒後才把十根指頭穩穩地放在白色的琴鍵上,憑印象彈出了簡單的旋律。   他彈出的音符組不出合理的節奏,七零八落又左支右絀,和他腦裡所想的相差甚遠,不過林敬言也認得很清,知道自己丟下這些太久了,一時半刻是不可能撿得回來的。   琴是他回到N市時才買的,他在樂器行記下了品牌和型號,之後才在N市商譽良好的樂器行又實際試彈了一遍,發現自己確實是喜歡這臺琴的。   那天離開前林敬言不只沒有買琴,也沒有告訴對方,自己實際上是怎麼認出她的理由是什麼。   聽到林敬言的詢問時,盤著髮髻的女人是驚訝的,但也沒有否認,隨即就點了點頭,並笑著問了林敬言怎麼知道的,然後得到了「從講話的腔調聽出來的」這樣的答覆。   她說自己姓陳,確實是從N市嫁過來的。   林敬言當下差點就脫口而出說「我知道」,不過話到了口邊最後成了「我姓林」,他們友善地聊了些關於N市的話題,巧妙地避開了成長的背景,還有女孩長髮披肩的模樣。   不過他在最後告訴對方,自己很喜歡〈月光〉,德布西的〈月光〉。   女人說她也是,但真的挺久沒彈了,因為那會讓她想家。   所以林敬言沒辦法老實地說出口。   ☽   退役之後的林敬言進到了聯盟底下的部門,不過除了重大會議外,他多數的時間都可以待在家裡工作,偶爾受聘去當比賽講評,或是寫寫分析稿,倒也輕鬆。   反而是方銳忙碌的生活讓他們聚少離多,大多數的時間還是林敬言去H市找對方。   本來林敬言閑下來的時間要不在榮耀裡度過,不然就是看看書或電影,現在又多了彈鋼琴一項,他花在上頭的時間甚至要比榮耀裡還長。   那天收到了葉修透著一骨子猥瑣味的訊息,讓他點開時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最近怎麼不常看你上線啊?』   『難道三次元找到新歡了?哎唷猥瑣方該怎麼辦。』   林敬言翻了個白眼,最後只敲下一句話。   『有什麼要緊事快說。』   輸入中的三個小點跳動了一段時間,最後葉修只傳了個表情包,林敬言差點沒拉黑他。   不過幾個小時後他聽到了門鎖被鑰匙打開的聲音,也就明白葉修原本想說的是什麼了。   他裝作自己沒聽到,繼續坐在鋼琴前面,重複練習著不順的樂句,並刻意放輕了琴聲,讓方銳的步伐能剛好被聽見,然後在手靠上自己的腰時,順勢地往後一靠。   仰頭便對上了方銳晶晶亮亮的眸子,林敬言笑彎了眼,然後伸長脖子輕輕吻了他。   「怎麼都沒嚇到?」   方銳把下巴靠在林敬言肩上,兩隻手牢牢地環著林敬言,賭氣似地嘟嚷著。   林敬言只是含著笑,含糊地應了一聲,彈完了譜上最後一個段落,才轉過身面對方銳。   「聽我彈一首曲子好嗎?」   他從下午就開始練琴了,只留了一盞頂上的小燈,而方銳為了嚇他自然也沒開燈,於是只剩鋼琴這裡一個小圈有照明了。   方銳自然不會說不,他在林敬言整理樂譜的時候坐上了琴椅剩下的小片空間,藏不住眼神裡的期待。   林敬言看了一眼窗外,然後又看了一眼方銳,在對方嘴角放下一個吻後才面對鋼琴。   九八拍、五個降記號,八度音程。   外頭是明亮的滿月,而清冷的月光被林敬言的指尖催起,輕柔地降落在他們腳邊。


  

END.

今年份也一樣,祝最好的林敬言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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